

莫奈的《塞納河畔,韋特伊附近》,一幅迥異于他個人印象派多彩風格的作品。著名油畫藝術家、中央美院教授王沂東對此解讀:“只是藍綠兩種色調,雖然其光影或色澤的使用都不為國內美術界所熟知,但這卻是莫奈前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,是20年后如‘睡蓮’般光影交錯的‘意象莫奈’形成的隱形種子?!?/FONT>
近日,包括《塞納河畔,韋特伊附近》在內的100幅19世紀歐洲繪畫作品——《古典與唯美——西蒙基金會藏歐洲19世紀繪畫精品展》,在中華世紀壇世界藝術館展出。館長王立梅告訴記者:“表現主義的蒙克、印象派莫奈、拿破侖三世御用畫家卡巴內爾……這些名字象征了藝術史上新藝術與古典藝術的交替、印象派與表現主義的衍生。但需要特別指出的是,展品雖出自名家,可是從早期就被眾私人藏家所收藏,很少亮相于公眾,所以鮮為國內藝術界所知。除重要的古典寫實作品外,表現勞動生活與女性題材的作品,法國畢沙羅、英國透納等的作品更是第一次在中國展出。南美著名收藏家西蒙先生帶來的這100幅作品像生動的圖像歷史,再現了歐洲19世紀古典主義藝術的特殊發(fā)展時期?!?nbsp;
重回希臘的古典藝術
萊頓、摩爾、柯羅、畢沙羅、蒙克……他們是19世紀古希臘藝術最忠誠的追隨者,王沂東認為,即使古典主義唯美的審美標準與西方藝術的整體發(fā)展有所脫離,但卻絲毫不影響這些畫家筆下那“高貴的單純和靜穆的偉大”的風格。
尤其注重輕柔著色、細膩線條的英國畫家摩爾是維多利亞時期的代表藝術家,在他的《四重奏:一個畫家對音樂藝術的贊頌》中,希臘的風格非常清晰,音樂家與女孩古典長袍的褶皺,以希臘雕塑式的層次感充分表現了摩爾在調理線條上的巨大創(chuàng)造力,為了避免一種完全的“古希臘場景”,他又刻意畫上了現代樂器,王沂東說:“這種矛盾其實就是19世紀古典主義藝術家外在創(chuàng)作與內心世界的巧妙結合。”
“可見,此時的繪畫藝術是帶有濃烈歷史烙印的,現代人去賞析它們,如果只是一味強調19世紀的藝術格調,抑或感嘆那留于畫布上的華麗色彩,也就枉費藝術家的一番精心雕琢。用彼時的心情去感受畫中的氛圍,褪去電子時代的酷感把自己完全浸入古典氣息中,去迷戀萊頓筆下暗喻湍急河流和飛濺水花的寧芙精靈,去暢游佐恩巴倫西亞海灘風格的浩淼湖泊……這時,在唯美的油彩之外,體驗到的就是畫家平靜的內心世界,以及藝術本身最純真的價值?!?
也許正是基于視覺的美感和心靈的享受,維多利亞女王更是視英國唯一男爵畫家萊頓的作品為私藏中的珍寶,其《海邊撿拾鵝卵石的希臘女孩》則完全以希臘神話人物造型為基礎,飛揚的裙帶更讓畫面具有了強烈的戲劇色彩。評論家喬治·史蒂芬曾對此表示,他以擬人化的方式追憶古典傳統,用均勻的構圖法使不同位置的人物在視覺上平衡,抽象的形式運用恰恰使他筆下的一般女性升華成了女神的形象。
“19世紀的藝術批評家認為關注古希臘風格的古典主義是有局限的,其實在此相繼興起的印象派、拉斐爾前派、浪漫主義等諸多藝術運動都證明了19世紀的歐洲是一個藝術之花百家爭鳴的時代。雖然在題材上,逐漸由上流社會走向市井階層、由莊嚴走向輕松,但細膩唯美的畫面卻是藝術家挖掘深層藝術語言的外在標準,而基于夸張、變形、裝飾等形式美感之上,他們是用表現性、象征性和抽象性的藝術實踐來不斷地強調個人的藝術價值和主觀性。諸如塔德瑪的《埃拉加巴盧斯的玫瑰》,畫家借用鐘愛的花瓣描繪羅馬皇帝的驕奢淫逸,而把人體和花瓣融為一體更是一種極致的繪畫技巧;而受萊頓影響的格威德則用仰視觀察角度的手法,來表現《古典美》紀念碑般的高貴之感。”王沂東說,正如新古典主義使文藝復興和巴洛克藝術得以延續(xù)一樣,這時的藝術流派也開啟了西方現代藝術之門。